第九章 失魂症（1/2）

我们找到小姨的夫家，却被告知，小姨出家了。</p>

一位当年得过小姨恩惠的邻居将一个匣子交给我娘。</p>

“这是赵娘子让我保管的，说若是有娘家人来找她，就交给对方。”</p>

我娘收下打开，里面竟是田契、地契和一些银票。</p>

小姨还留下一封信，上书：</p>

“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p>

小姨顿入空门后，将钱财视为身外之物，这些她都不要了。</p>

我们千恩万谢地收下了匣子。</p>

我与母亲去银号换取了银子，又卖掉部分地契。</p>

我俩商议，为防被宋家的人找到，我们最终决定前往北边的“云洲”。</p>

云洲地处边关，乃我大夏与北狄的接壤地，边民时常进行互市。</p>

此地民风开放，男尊女卑的观念也不强，正适合我们生活。</p>

我与母亲在云州的“大同县”赁了个铺面，开了家生药店。</p>

珠流璧转，一展眼，五年过去了——</p>

立秋刚过，阳气渐收，阴气渐长。</p>

今儿趁天气好，我带着女儿小佩在院子里晒药材。</p>

小佩指着笸箩上的草药一样样辨认：</p>

“连翘，丹参，当归，黄芪……”</p>

我摸摸小佩的小脑袋夸奖：</p>

“小佩真聪明，全都记住了。”</p>

儿子小佑调皮捣蛋，正在一旁追兔子玩。</p>

我一心二用，不时抬头照看他们，不时垂首翻动药材。</p>

我心情愉悦地轻哼歌谣。</p>

这些年来，在母亲的精心养护下，我的喉咙已恢复如初，不再是沙哑的破锣嗓了。</p>

院墙外传来隐隐约约的马儿咈哧声。</p>

我刚开始没在意，心想是哪家马儿从我家后院经过了。</p>

然而，那马儿一直在门外哼哼嘶嘶地叫着，还吧嗒吧嗒地来回踱步。</p>

我担心俩孩子，忙出门查看。</p>

门口不远处站在一匹骏马。</p>

那马儿通体雪白，毛发柔亮，膘肥体壮。</p>

我走近细看，它身上马具齐全，马鞍描绘精致的莲花图腾，看来并非寻常人家的坐骑。</p>

我总觉得这马有些眼熟，但想不起在何处见过。</p>

我四下张望，姐弟俩竟不知所踪，我心头大骇，呼喊道：</p>

“小佩！小佑！你们在哪？”</p>

一旁竹林传来小佩的回答：</p>

“阿娘！我们在这里！”</p>

我疾步走进竹林。</p>

小佩站着，小佑蹲着。</p>

他们跟前的毛竹下，坐着一名黑衣男子。</p>

他双目紧闭，满脸血污。</p>

我悚然一惊，三步并作两步走过去，把俩孩子拉过来护在身后。</p>

男子气息微弱，不省人事。</p>

当我看清他的脸后，我脑子里嗡地一声，瞬间空白一片。</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