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行移（第二节）（2/2）

我们两个人终于还是看见了那颗火球的全貌，赤朱丹彤慢慢地演变成了满江的金黄色，那种金黄是无法用语言简单形容的，要是非要说，那就是刚刚洗练过的黄金箔被一片一片地吹在了江面上，镶嵌着这片湛蓝的水面……这是多么美好的日子啊，天气不冷不热，恰到好处，太阳也是，刚刚升起来，就被天上的云彩遮去了半边，让这片天不那么暗，也不那么晒。</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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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爷，我们回去吧？这太阳已经完全升起来了，回去我给你烧水吃药。”</p>

“嗯，好啊，我们回去了，也别忘了多喝点茶，这天气热，更要多喝点热水排湿气，我记得房间里面是给附赠了正山小种的，等我们的房子好了，就退房到那里住去。”</p>

“好啊，少爷，我们快回去吧。”</p>

“嗯，走。”</p>

我挽着少爷的手一起往回走，少爷本来不需要我这么挽着手一起走的，这几天身体不太舒服，所以我就只好当做是扶着他了。</p>

“少爷，你真的不要紧吗？我看你的身体好像有些撑不住了。”</p>

“不，不，我很好，我这几天只是因为没好好吃饭加上好几天没好好地吃饭导致的。”</p>

“哎呀，当初那辆火车上的东西我觉得还好啊，你当时不喜欢应该早些告诉我，我可以给你做一点嘛。”</p>

“哦，不是因为不喜欢吃，只是因为……因为我不太想吃东西，吃不进去。”</p>

“啊，那您这是身体不舒服呀，还是去医院看一趟吧，我真的有些担心你……”</p>

“不，我很好……就是这几天心里有火，一直想找人没找到，所以急的什么东西都吃不下去……我很好，你不要担心我，先关心一下自己的身体，你这几天也没有好好吃饭呢，你不要像我这样，我是担心的事情太多了……”</p>

我轻轻地捂住了他的嘴，说：“不要讲了，少爷，快去躺一躺吧，你连站都站不大稳了。”</p>

他很知心似的，说：“好……好，我这就去。”</p>

躺在床上的这次成了少爷，我明明记得当年来的时候，是我的身体不好，头疼得躺在床上哭……为什么呢？</p>

少爷原来最喜欢吃虾了，喜欢吃那种用油炸过一次，再加上一些佐料的虾仁，可是现在，少爷已经好几个月茶饭不思了，我不光是担心他的问题，少爷这样下去可是不行的，万一出了什么事情，岂不是辜负了他和先生夫人对我寄予的厚望吗？我不能，更不肯。</p>

少爷，你到底怎么了……</p>

有些时候真的担心他的情况，一个原来身体这么好的人，现在变成了这个样子，这不都是我这个人没看好他导致的吗？……我不是自责，或者不只是自责的问题，我还是心疼——心疼这个年轻的少爷，这么多年我跟着他从来都没有让他难受过，这回我却连他的病痛都没有资格一同分担……真的很难受，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少爷变化这么大，连脾气都有些变了……</p>

我也不能再多问了，这是他自己的自由，我没有权利干涉，我只是个女仆罢了，又不是他的夫人，担心他也是出于我们这么多年一起生活的不忍心。</p>

可是，难道我真的就没有超脱于这种朴素情感的那种更深层次的情感吗？我想，应该是没有的，因为不敢有，更不能有，少爷是大家门下的公子，而且还是外界一直认为最有资格继承家业的少爷，怎么会因为我这么一个不起眼的小丫鬟而倾心呢？再说了，我和他从小长这么大，两小无猜的日子没少过，我们更像是无话不谈的挚友……或者我大胆一些，是兄妹的情感吧，要是我有那个胆量和资格这么说话……</p>

少爷一直按着自己右侧肋骨下方的那块地方，脸色不是很好，而且比刚才更不好了，原来只是苍白色，现在是明显的蜡黄色……少爷，你究竟……</p>

我，我有些伤感，不知道为什么，少爷的情况一直不好，已经快一年了，就只是这么挺着哪里是办法呢？早晚不会拖出病来吗？</p>

少爷不知道自己在吃什么药，要是我能知道的话，也可以替他去买，可惜少爷的事情有些我是实在不能去触及的，先生把我当成女儿来对待，我却明白我是什么样的地位——我只是一个佣人罢了，先生心好才这样对待我的……</p>

我们两个人就这样在这里喝了一上午的茶，少爷偷偷吃药的事情我其实一直知道，吃过药，少爷的情况就好多了，真希望他能早点好起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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