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章 今秋月又明 君心唯盼归（2/2）
初见她时，她的那种英姿飒爽，她的那种不可亲近之感，虽然有些盛气凌人，但要知道，这可是魁星阁青年一代的佼佼者，有这种傲气，不算什么。</p>
可如今，被控泓栩之内，鹤之芳不但没有了往日的高傲，甚至，如今像是自己的一个老妈子，照顾自己起居生活不说，连那种英姿也不存了。</p>
“师妹，我觉得，还是第一次见到的你，比如今的你，更好一些。”张凌尘再次饮下一碗酒道。</p>
“呵呵。师兄，你倒是说说，第一次见我，给你的感觉是什么？”鹤之芳同样陪了一碗，大口饮下。</p>
“我觉得，那时的你，美丽，大方，动人，英气十足。”</p>
“那现在呢？现在变了吗？”鹤之芳瞪着大眼睛，像是很想知道答案一样。</p>
“现在，现在当然也很好，但你不用为我的事情这么用心的。”张凌尘支支吾吾，半天也不知道自己到底表达了什么。</p>
“没事没事，师兄，这里就我们两个人，你又是我的救命恩人，我不关心你，关心谁啊。”鹤之芳夹起一块肉，放到嘴里，咀嚼着，但还是看得出内心的变化。</p>
“好了，不说这些了，聊点别的吧。”张凌尘一个劲地喝酒，虽然他有些语无伦次，自己也不知道自己究竟都说了些什么，但他自认为，他想表达的，已经表达出来了。</p>
鹤之芳多少有些失落，这段日子，她真的很尽心。</p>
张凌尘总在归一园不出来，后来又一头钻进那个亭子，整日整日把玩着棋子，虽然她知道这对张凌尘的修行有益，可她还是觉得，自己一个大活人在这里，张凌尘完全不看自己，多少有些不近人情了。</p>
她对张凌尘，不可谓不贴心，只要有机会，她总会出现在他身边，可他终究还是连正眼都不看向自己。</p>
她自然也清楚，张凌尘的心里，装着那个古灵精怪，可爱俏皮的九宝儿，可是如今，他二人困在这里，或许永远都出不去，难道张凌尘永远要这样下去不行？</p>
二人好一阵沉默，虽然谁都没有彻底将那层窗户纸捅破，可二人心里，都清楚对方心里想的是什么。</p>
可是，偏偏就是张凌尘的这种“冷漠”，却让鹤之芳越发的喜欢这个少年，初次见面之时，她对这个少年没有太深的印象，月下相逢之时，也只是觉得这个少年有趣，后来的比试中，他展现出来的实力虽然很强，但还不至于让她一眼倾心。</p>
真正让她内心有些变化的，还是她腿受伤后，张凌尘对她无微不至的照顾，尤其是他将她连同藤椅抱起时，她的内心，悄然生出那种情愫出来。</p>
她也不知道，如今她对张凌尘的心思究竟是什么，但又无比清楚，她是那样的想要接近这个少年，那样的想和这个少年永远在一起，哪怕是永远身困这里，也不足为惜。</p>
二人独自又饮下好几碗，桌上的肉也吃了一些，鹤之芳笑着起了身，端着一碗酒，来到那片花海之前，将一大碗酒倒在了花丛中。</p>
“花开为谁怜，君心问子衿。”</p>
说着，她回过头，终于鼓起所有的勇气。</p>
“师兄，你觉得我，好看吗？”</p>
张凌尘抬眼看向鹤之芳，她的确很好看，尤其是在这月光之下。</p>
“好看，很好看！”</p>
“那，我们会不会有故事？”</p>
张凌尘听到鹤之芳这样说，定定看着她很久，端起桌上的酒，愣神很久。</p>
“我，我也不知道。”</p>
“师兄你知道的，你问问自己，有就是有，没有就是没有。”</p>
“师妹，你真的很好，我也知道你的心思，可是，可是我做不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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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凌尘依旧正眼看着鹤之芳，他并没有躲闪，因为他的内心，本没有那种情愫。</p>
鹤之芳笑了笑，再次抬头看向月亮。</p>
“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九宝儿，真的让人羡慕啊。”</p>
她笑起来，更美。</p>
“花间一壶酒，举杯邀明月。师兄，我的生日，就是这中秋。我从小无依无靠，师父收留我那日，便是中秋，所以，每年的中秋，师父都会为我过生日。原本我以为，今天起，我会重新拥有依靠这种东西，可是我错了。”</p>
张凌尘知道，像鹤之芳这种姑娘，太过纯洁无瑕，同一张白纸一样，自己，终究只是这张白纸上的一个墨迹，沾染过后，除非将那块撕下，亦或者将整张纸染黑，别无他法。</p>
但他又不想鹤之芳受到别的伤害。</p>
“师妹，我们现在这样，最起码不存在失去，对吗？”张凌尘也站了起来，走到鹤之芳身边。</p>
“我如今，一心只想着从这里出去，除了离开这里，任何事情我都不想考虑。”</p>
“对，我知道，你还有你的九宝儿，有你的师父，三娘，师兄师弟，他们肯定也在等着你。”</p>
“我心在明月，君心唯盼归，奈何，奈何。”</p>
正说着，鹤之芳又呵呵笑了起来，抹抹眼泪道：“你看我都说到哪去了。”</p>
张凌尘也笑笑：“我一定会带你出去的，往后，你还会遇见很多人，比我要好很多的人。”</p>
“对，一定会的。”鹤之芳说着，走回自己位置，坐了下来，再次斟满一大碗，一口饮下，脸上挂满了笑容。</p>
今夜，夜色如洗，从张凌尘这里看去，一轮满月金光闪闪，正好挂在院中的一棵杏树枝头，月下池塘波光粼粼，看起来，不觉让人心忧了不知道多少。</p>
“师兄，来，再干一碗。”</p>
半刻钟过去，鹤之芳已不知道喝了多少。</p>
张凌尘也不知如何规劝，只好一碗接一碗地陪着。</p>
只是突然，他的识海一阵动荡，他将神识探去，那棵小泓栩通体冒着黑气，黑气蔓延开来，已将整个识海笼罩。</p>
二懒爷爷正站在半空，看着那些黑气，淡然说了句：“可真是不让人省心呐！”</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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