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章 衰败（1/2）

太丰二十八年，八月下旬。</p>

坤河决堤河水泛滥将近一个月，山东彻底沦为不毛之地。</p>

翠绿的万顷良田，千里平整的农庄，都被滔天洪水吞灭，化为一片橙黄汪洋。</p>

百万黎民葬身洪灾，近百万名百姓沦为流民灾民四处迁徙。</p>

被冲塌的屋宇数以十万计，被冲跑的鸡鸭牛羊牲畜不计其数，不管是家财万贯的土财主还是勉强挣一口温饱的佃农，都悉数破产，纷纷背井离乡想活条性命下来。</p>

一时间，百万之众的人口沦为灾民，就连寻一方立足之处都成了奢望。</p>

而眀廷只是不断向山东周围的重镇增兵，以防白莲教来犯，对于逃难而来的灾民紧闭城门，不闻不问，任其自生自灭。</p>

白莲教总坛迁到济南后，被洪灾冲击的更是伤亡惨重，十万大军所剩不知还有无十之一二。</p>

滔天的水势再加上南方粮道被截断，白莲教自身的粮草恐怕也被洪灾冲的所剩无几，岌岌可危。</p>

虽说他们白莲教已经执掌了整个山东，但却是个千疮百孔的烂摊子。</p>

由于之前灾民被眀廷掐断了活路而去攻打济南，致使山东易主。</p>

白莲教深怕走了眀廷的前车之鉴，内部对于几十万的流民灾民忌惮至深。</p>

这些灾民不好掌控，况且教内粮草不多根本没办法救济这些灾民。</p>

若是这些灾民走投无路，生起事端只怕山东再次易主。</p>

白莲教内部商议许久，下了定策。</p>

这定策更是毫无人性，处置流民灾民丝毫不手软。</p>

大意便是将强壮一些的灾民充军入伍，至于老幼病残的拖油瓶等不稳定因素，便将其悉数屠杀，杀完后白莲教士卒将其尸首收集起来，尽数拖到了贮藏粮草的府库中。</p>

接连半月，白莲教军营中便总是飘出阵阵肉香味。</p>

其兵卒双目猩红，口流涎水，竟还有些兵卒害了疯病神智不清，砍死了几个同僚后被处死。</p>

目今，济南城。</p>

天空似是被一层灰蒙蒙的幕布遮掩，淅淅沥沥的雨坠落，逐渐化为瓢泼大雨。</p>

豆大的雨点噼里啪啦的打在泥水里，为坤河的泛滥的洪水助纣为虐，二者肆意交织，尽情的肆虐山东的人畜万物。</p>

济南城下，一波波灾民不知疲倦的来到城下，妄图得到白莲教的钱粮接济。</p>

不料，他们得到的非是白莲教仁慈的恩惠，而是血腥的屠杀。</p>

白莲教不会浪费这些尸骨，讲这些沾满了泥泞的干瘦尸首拖进了贮藏粮草的府库中。</p>

却说此时的知府衙门沦为了白莲教的老巢，戒备森严，灯火通明，成群的兵卒提灯巡逻。</p>

大厅内，白莲教的教主圣女坐在最高的主座，下方是左右两大护法领头站在最前方，各级大小头领站立在护法身后，而五大堂主还要坐镇各州府，无法参与此次商议。</p>

圣女雪白的眼睫毛微动，空灵的声音回荡于大厅。</p>

“墨护法，我军原十万之众，本座前几日委你清点兵员，可是查算出来了？”</p>

墨清秋原本是土堂堂主，能当上护法一职自然有些本事。</p>

他向前两步出列，面色再无之前的轻松自如，却是不常见的严肃，微微抱拳，沉声道：</p>

“禀圣女，因眀庭决堤坤河，据属下与五名堂主的清点，共折损了四万多兵马，五七千兵卒被洪水冲走，不知所踪，八成也是命丧黄泉了，如今即便强拉灾民作壮丁，各州府兵马总数不过七万，能与眀军有一战之力的兵卒不过五万余……”</p>

此话一出，在场所有头目倒吸口冷气。</p>

堂堂十万大军，如今能打的不过五万左右！</p>

而余下的那两万军力都是强拉来的灾民，其战斗力是远远不如那五万老兵的！</p>

圣女眉头一蹙，喝道：</p>

“肃静！”</p>

大厅又再次安静下来，众人都怕圣女迁怒于自己，都不敢触犯圣女的霉头。</p>

圣女闭眼深吸口气，吐出口浊气后，问道：</p>

“我军粮草还能支撑多久？”</p>

墨清秋有些絮絮叨叨的说道：</p>

“水势来的太过迅猛，我军贮藏的粮草根本来不及转移，原本能够我十万大军消耗大半年，可是……”</p>

圣女袖子一挥，利落问道：</p>

“如今剩余的粮草究竟还能撑多长时日，但说无妨！”</p>

墨清秋面露不忍，一咬牙道：</p>

“一个月！”</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