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边城》（1/2）

今天，已经是李立文在茶峒镇待的第十五天了。</p>

在这十五天里，他早已经习惯了茶峒镇的宁静和缓慢的生活节奏。每天早晨，他都会来到白河边，坐在那艘破旧的船上，望着这座小城发呆。</p>

他喜欢这里的清晨，因为那时的白河特别宁静，只有偶尔几声鸟鸣和远处传来的船夫的号子声打破这份宁静。</p>

坐在白河的船上，李立文跟随着水面的波纹，摇啊摇。慢慢的，在微风中，他想到了书中的翠翠和傩送。</p>

如果说这世上最令人哀伤的爱情故事是怎样的，我想，那一定是那段还没有开始，就已经结束的懵懂之情。</p>

李立文回过头，对着撑船的老师傅问到：“师傅，你相信爱情吗？”</p>

师傅：？</p>

李立文笑了笑，换个问题问道：“师傅，您干这个干了多少年了？”</p>

“嚯，那可有些年头了……让我想想。”老师傅沉思片刻后回答：“我从二十岁开始就跟随父亲跑船，现在我六十六岁了……算起来，已经四十六年了。”</p>

“哇，这么长时间啊。您都六十六岁了，还在撑船。”</p>

“不撑船还能怎么办？”老师傅笑着回答：“家里还有两个孙子上学需要钱呢。”</p>

“他们的父母呢？”</p>

“在外面打工呢。”</p>

李立文点了点头，目光投向波光粼粼的河面，问道：“我发现现在撑船的师傅们年纪都挺大的，现在还有年轻人愿意做这个吗？”</p>

老师傅摆了摆手：“现在哪还有年轻人愿意做这个，又辛苦，收入又低。再说，就算他们想做，家里的长辈也不会同意。”</p>

“也是。”</p>

“不过，小哥你是做什么的？我看你已经来了好几天，每天就是坐着船四处游览。”</p>

李立文回答道：“我？我是一名大学生，来这里旅游的。”</p>

老师傅问道：“那你觉得我们这个地方怎么样？”</p>

“茶峒是个好地方。”李立文站起身，环顾四周，回答道：“这里山美水美，人也美。”</p>

“哈哈哈哈。我们这地方确实很不错，就是名气太小，游客不多。”</p>

“放心好了，师傅。”李立文沉默片刻，回应道：“这么好的地方，会有人来的……一定会的。”</p>

他相信，茶峒镇的美丽和宁静不会被埋没，总有一天，将会有更多的人发现这里的魅力。</p>

老师傅听了李立文的话，笑了笑“那就借您吉言了，小哥。”</p>

临下船时，老师傅冲着李立文说道：“小哥，晚上有空没？去我家里喝两杯不？我家有自己酿的米酒，来尝尝？”</p>

“哦？”</p>

听到自家酿的酒，李立文来了兴趣。</p>

“不会耽误您休息吧。”</p>

“怎么会呢。家里就我和我婆娘在家，两个孙子都住校，清闲得很。”</p>

“那行。”李立文笑道：“那我一会儿就过去跟您喝两杯，您也和我讲一下咱茶峒镇的历史。”</p>

“哈哈哈哈，行。”</p>

……</p>

晚上，按照约定的时间，他来到了老师傅的家中。</p>

老师傅的家是一栋传统的木结构房子，门前种着几棵果树，屋檐下挂着一串串晒干的辣椒和玉米。屋内布置简单而温馨，墙上挂着一些老照片和手工编织的挂饰。</p>

老师傅的爱人热情地迎接了李立文，她是一个慈祥的老人，脸上总是挂着和蔼的笑容。她从厨房里端出了几盘家常小菜，有炒腊肉、酸菜鱼和自家腌制的泡菜。李立文被这些地道的家乡味深深吸引，在尝了几口后，忍不住夸赞起来。</p>

老师傅拿出自己酿的米酒，给李立文倒了一杯。酒香扑鼻，入口微甜，后劲十足。李立文一边品尝着美酒，一边听着老师傅讲述茶峒镇的历史。</p>

老师傅的故事从他年轻时开始，那时茶峒镇还很热闹，河上船只往来频繁，他和父亲一起撑船，运送货物和旅客。随着时光流逝，镇上的年轻人逐渐外出工作，留下的多是像他这样的老人。</p>

酒过三巡后，李立文回到酒店，拿着笔想了一会儿，开始撰写《边城》。</p>

《边城》实在是太美了。</p>

她的美，宛若一幅淡雅的山水墨画，里面的景色冲淡悠远，留白之处，全是人们的人情味儿。</p>

“静谧的水面即使深不见底，依然清澈见底，河中的游鱼清晰可数。”</p>

有人乘坐渡船，给老船夫几个铜板。老船夫却停下船，追上去归还铜板，并附上一大束烟草作为回礼。他去买肉时，若屠夫不收钱，他宁愿不买。若屠夫多割了些肉给他，他则会大声抗议，坚决不要多余的部分。</p>

他们似乎对这样的生活感到完全满足，珍惜生活中的每一份收获，却从不觊觎不属于自己的东西。</p>

现代人努力遵循道德礼法，而他们，却自然而然地流露出这种品质。尽管他们偶尔也会有些小聪明和小手段，但他们的行为看起来却如此爽朗、纯净。</p>

《边城》的美，不仅在于那个温婉的小城，还在于那段朦胧而无结局的感情。</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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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李立文走在翠翠曾经走过的青石板上，无论看到什么，都会让他想起翠翠；当他坐着船在河上漂流时，他能感觉到，在某条江的江边，与他共享同一片蓝天、呼吸着同样空气的翠翠，依旧在那里，静候着爱人的归来。</p>

当人们习惯了轰轰烈烈的誓言，至死不渝的相随，还有跌宕起伏的经历，在看到《边城》中的翠翠时，一瞬间，就会被那个女子所打动。</p>

翠翠是渡船上的精灵，心灵纯净无瑕。同时，她也是一个情窦初开、渴望爱情的少女。她的纯洁、天真、善良、淳朴、聪慧、温婉、腼腆、多情和伶俐乖巧，使她成为世间美好女子的化身。</p>

面对爷爷去世，爱人远走他乡的痛苦，翠翠没有倒下。她拒绝了船总让她住进他家的好意，坚守着爷爷留下的摆渡岗位，苦恋着并等待着傩送的归来。</p>

拒绝船总的好意，是她维护个人尊严和对传统婚姻观念的抗争；准备接受种种磨难，等待傩送归来，则是她勇敢面对不幸命运的挑战，对爱情的忠贞不渝。</p>

在爱情的挫折中，翠翠展现了湘西女子的刚强之美。</p>

在书中的最后，《边城》这样描写到：</p>

“……到了冬天，那个圮坍了的白塔，又重新修好了。那个在月下唱歌，使翠翠在睡梦里为歌声把灵魂轻轻浮起的年青人还不曾回到茶峒来。……这个人也许永远不回来了，也许‘明天’回来！”</p>

他回来了吗？</p>

李立文不知道。</p>

故事的结尾是悲伤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