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2章 伪军（2/2）

说着，还贴心地递上了一张纸巾，眼睛满含诚挚关切地望着老者，目光里透着真心实意想要帮忙的热忱。大爷先是喘着粗气，狠狠地瞪了他一眼，那眼神仿若要吃人一般，可转瞬，又像是被小李这突如其来的热情感化，嘴唇微微颤抖着，开始哽咽着倾诉起来，言语间满是无奈与委屈。</p>

那是个令人憋闷得近乎窒息的午后，天空仿佛被一块巨大且灰暗的铅板严严实实地捂住，沉甸甸地压向大地，一丝风也吝啬给予。如今却乱成一团糟的青云大道上，乌泱泱地聚集着一大群人，粗略估算，百来号是只多不少。</p>

人群成分复杂，有身形佝偻、满脸褶子的老人，拄着拐杖，浑浊的双眼满是愤懑与急切；有衣着朴素、发丝凌乱的中年妇女，一手叉腰，一手拉着身旁哭闹的孩子，嘴里嘟囔抱怨着；还有不少年轻力壮的小伙，眉头紧皱，攥紧拳头，神色中透着压抑已久的怒火，大伙你一言我一语，嘈杂声浪相互交织、碰撞，恰似一锅即将煮沸溢出的热粥。</p>

身着保安辅警制服的几人，被围在这愤怒人群的正中央，包围圈密不透风，还在不断地缩小、收紧，活脱脱像一张无情的罗网，一点点将他们困于其中。</p>

张森站在最前列，身形虽不算魁梧高大，却如一棵顽强扎根于峭壁的青松，使劲儿挺直那早已疲惫不堪的脊梁，试图用这般姿态，撑起一丝威严，挽回些许失控的局面。刚满三十岁的他，因常年在户外风吹日晒地执勤，皮肤黝黑发亮，犹如被岁月反复鞣制的老牛皮。浓眉恰似两片墨染的柳叶，下方那双眼睛，平日里透着认真负责的光芒，可此刻，满满的尽是焦急与无奈，眼白里布满血丝，仿若一张细密的红网。</p>

身上那件浅蓝色制服，早已被汗水浸透，湿漉漉的后背处，汗渍勾勒出一片不规则的深色图案，紧紧贴在他微微颤抖的背上，凸显出他那因紧张而愈发紧绷的身形。他双手不停地抬起、放下，动作幅度极大，如同溺水之人徒劳地挣扎，想要抓住救命稻草，声音也因长时间呼喊变得沙哑干裂，带着几分疲惫的粗粝感：“大家冷静冷静，咱们都先消消气，我们今天就是专门来了解情况、帮忙解决问题的，吵闹解决不了事儿啊！”</p>

可话音未落，人群里猛地闯出一位中年大叔，瞧模样，实打实有五十开外了。他身材短粗敦实，像一尊从古老庙宇中怒目而视的金刚雕塑，浑身散发着难以遏制的怒火。头发像是刚经历过一场狂风肆虐，肆意蓬乱地堆在头顶，几缕发丝尤为倔强，直直地竖着，恰似荒野中杂乱生长的枯草。一张国字脸涨得通红，仿若熟透欲滴的番茄，从额头到脖颈，那青筋根根暴突，如同一条条愤怒游走的蚯蚓，清晰可见。</p>

他一边大步流星地往前冲，一边挥舞着粗壮结实、布满老茧的手臂，那架势，活脱脱就是只被彻底激怒、红了眼的斗牛，直冲着张森一行人而来，嘴里叫嚷得唾沫星子横飞：“你们都是一群伪军，二狗子，能解决什么问题？还是一边去，少在这里忽悠我们！”这如炸雷般的怒吼，瞬间让原本就喧闹嘈杂得如同菜市场的场面，彻底沸腾失控，好似往熊熊烈火里猛浇了一瓢热油。</p>

“可不是嘛！每次一出事儿，就派你们这些人来，能干啥呀？净是在这儿敷衍了事，拖拖拉拉，我们反映的事儿都拖了多久啦，到现在一点实质性进展都没有！”旁边一位体态略显肥胖的大妈也扯着嗓子附和道。她双手像两把粗壮的大蒲扇，牢牢地叉在宽厚的腰间，随着说话的节奏，那圆滚滚的身躯剧烈地前后晃动，胸前的赘肉也跟着一抖一抖的，满脸横肉因为激动而微微颤抖，一双三角眼瞪得滚圆，满是对眼前这些保安辅警的不信任与嫌弃，眼神犀利得好似要在他们身上穿出几个窟窿来。</p>

“对，二狗子滚一边去，你们没有执法权，让你们有正式编制的，说话管用的大领导出来解决问题！”一个戴着黑框眼镜、身形清瘦的年轻小伙也跟着起哄呐喊。平日里，他那文质彬彬的模样，任谁见了都觉得是个温和书生，可此刻，镜片后的双眼满是愤懑与不甘，脸颊因愤怒涨得通红，那握紧的拳头高高举起，在空中用力挥舞了一下，带起一阵呼呼风声，仿佛要将长久以来积攒的不满与怨气，通通借这一挥之势宣泄而出。</p>

站在张森身旁的小李，是个入职没多久的年轻辅警，身形还稍显瘦弱单薄，稚气未脱的脸上此刻毫无血色，惨白得像一张刚糊上的白纸。嘴唇毫无血色，还微微颤抖着，嗫嚅着：“我们……我们真的是想帮忙的。”声音小得如同蚊蝇嗡嗡，还带着几分哭腔，眼眶里泪水在打转，求助般地看向张森，那眼神就像一只受惊的小兔子，慌乱又无助。</p>

张森见状，心里像被无数只猫爪轮番抓挠，又急又气，又委屈又无奈。他深知群众心里积压着诸多怨气，可这般不分青红皂白地被辱骂诋毁，着实像一把利刃，直直刺进心窝，疼痛难忍。</p>

他狠狠咬了咬牙，舌尖尝到一丝血腥，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内心的波澜，让自己看起来镇定些，再次提高音量，声嘶力竭地喊道：“大家听我说，领导们真的已经在紧急协调各方了，正马不停蹄地往这儿赶呢！咱们先平心静气把事儿好好说清楚，这么闹下去，对谁都没好处，问题也永远解决不了啊！”可他那竭尽全力喊出的话语，瞬间就被周围如汹涌潮水般一波接着一波的指责声浪彻底淹没，连个回响都没留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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