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命如草芥（2/2）

他抱着最后的希望探向李遗的脖颈，居然察觉到了律动！</p>

他再三确认明确了不是自己的幻觉，他大声吼道：“救人啊！还没死透！”</p>

姚文意却依旧端坐，一言不发，一令不下，他身后的随行军医自然一动不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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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云垂又转眼看向这五名羌骑，他们看向剧中的马连，马连犹犹豫豫终究只是向穆云垂行了一礼，一言不发。</p>

穆云垂冷冷一笑，对姚文意道：“这就是你的诚意？让我如何相信你的诚意？”</p>

即使明眼人都看得出来，眼前少年实在是已经经不起任何耽搁，即使现在施救也未必救得回来了。</p>

姚文意依旧不为所动，将穆云垂的冷嘲热讽视作耳旁风。</p>

穆云垂用力捏紧了拳头，咬咬牙翻身上马向营地奔回，姚文意的亲随护卫倒像是他的亲随护卫一路随行。</p>

终究他还是不忍，声音从离去的马背上传来：“你们梁国人的命，你们不要我要，你想要的可以给，前提是他活着！”</p>

姚文意闻言也不拖沓，也策马紧随其后，留给原地的羌骑五人和两名随行军医一句话：“他活都活，他死都死。”</p>

留下的七人面面相觑。</p>

纪竹王筴似乎想起了什么，小心又急切地在少年破破烂烂、沾满血污的衣服中摸索出一块物件，已经被血浸透的乌金。</p>

来不及解释那么多抽出了一只火折子就开始烘烤。</p>

两名军医借着几只火折子的光亮开始检查李遗的伤口，每天都见识杀人与死人的二人只能暗暗祈祷那该死的羌骑手手没有重到无可挽回的地步。</p>

说句难听的，二人杀死、治死的人要比救活的人多得多。</p>

毕竟军队之中，要么小伤不用治，要治的伤都是对方没有留余力造成的，不是重伤就是残疾。</p>

仔细检查过后，二人轻轻松了口气，少年的伤口很长很深，但终究没有伤到脏器，算是不幸中的万幸。</p>

只是失血过多，若是置之不理，到不了天亮必然无可挽回。</p>

眼下最要紧的是先止血，二人将军中常用的金疮药面倾撒在伤口上，却被还在涌出的鲜血一点点融掉。</p>

二人狠狠心准备就这样先缝合再说。</p>

纪竹王筴二人将这两人撇到一边，顾不上说一句话，一人聚拢了伤口，一人将乌金塑形拉伸，-尽量覆盖在所有的创口之上。</p>

在七人殷殷期盼的目光之中，鲜血不再流出，甚至不再往外渗血迹。</p>

马连颤声道：“流干了？”</p>

纪竹实在忍不住白了他一眼。</p>

两名军医惊讶到几乎将鼻子贴在李遗的肚皮上细细打量：“这是什么神药？”</p>

还在聚拢伤口的王筴忍无可忍：“整的好像你俩跟真研究药的药师一样！快缝合啊！”</p>

在一众平日里只学杀人杀人的粗糙汉子的手忙脚乱下，总算是将李遗的止血缝合了伤口。</p>

可是李遗还是没有呼吸。</p>

王筴垂头丧气道：“完了，这下全完了。军司马要我们死，姚小侯爷也让我们死。”他一把揪住出手那位羌骑的衣领：“你……”</p>

他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同样的事情他也不是没做过，只是这次杀了实在不该杀的人。</p>

纪竹看着这个折腾了他们大半个月，最终结局还和他们“同生共死”的少年的遗体。</p>

这些天来盯梢、暗中保护、山中涉险、被掳至此的憋闷，最终竹篮打水一场空，还是落得个难逃一死的下场。</p>

所有的憋闷委屈都算在了李遗头上，他按捺不住一拳捶在少年的胸口，一拳不够解气又是一拳。</p>

王筴连忙上来拉开他：“竹子竹子，怎么说他也是从狼嘴里救过我们的。认命吧。”</p>

王筴都带了些哭腔，当然不是哭李遗。</p>

马连却揉了揉眼睛，惊讶道：“锤活了？我怎么感觉他有气儿了？”</p>

几人惊疑不定，一一探知少年的鼻息。</p>

“好像是有了点。”</p>

“我怎么没感觉到？”</p>

……</p>

太阳初升，地上拉出老长的一列影子。</p>

纪竹王筴二人抬着简易的担架打头，心情愉悦地向营地走去。</p>

身后五人七马就这么紧紧跟随着。</p>

担架上，从鬼门关走了一遭的少年李遗面色苍白却呼吸平稳，陷入沉沉的昏迷之中。</p>

捡回一条命的七人自然欢快愉悦，担架也被跳脱的心情晃晃悠悠地荡漾着，好似风中恰好飘过的一颗草籽，风往哪里吹，它就飘飘转转往哪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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