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何必学他（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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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连年动兵，两国对峙第一线的沂陵城，姚万重居然经营出了十数万人口，游人面无惧色，商旅往来如织。</p>

穆云垂深深地意识到，姚万重将此城作为大梁青州第一关也是最后一道关不是说说而已的，他不是在营造一座堡垒，而在用心经营一方可攻可受的据点。</p>

人多就能产粮产兵，商多就能存饷存械。</p>

兵多粮足，器械无忧，此城可攻可守，谁能奈何？</p>

联想到对面遥遥相望的蒙阴城，百姓还没有军士多，虽武力无惧，但穆云垂知道个中差距已是天差地别，他更加明白自己的父亲穆光白为何要降自己兄弟几个尤其是四个穆云景安置在青州。</p>

如此敌人，实在不得不让人惴惴不安。</p>

其余几人自然差距不到穆云垂心中所思所想，姚修武带领众人登上了城墙，透过箭垛的孔洞看到了城池之外，姚文意带着一众人等正目送着持节的使者领头带着一行人向北而去。</p>

姚修武呵呵笑道：“穆七哥，你看，使者出发了，你很快就可以回家了。”</p>

穆云垂对他不理不睬，凑在箭垛旁仔细张望着。</p>

李遗坐在轮椅上自然看不到城外景象，眼见穆云垂如此无礼，他只得微笑回应姚修武，那少年却扫了他一眼，面无波澜，不言不语。李遗自讨了个没趣，也不再赔笑。</p>

穆云垂突然问道：“你哥旁边那人是谁？”</p>

姚万重看了一眼道：“那是我们的老师。”</p>

“老师？”穆云垂好奇：“看起来你哥很尊重他。”</p>

“不止哦，我和我哥都很尊重他，我们所有人都很尊重他。”姚修武面露自豪。</p>

“这么厉害？什么来头？”穆云垂讶异，心下猜测，难不成这就是姚万重身后的高人？</p>

城池之下，姚文意抬头看见箭垛那边的两颗脑袋，挥挥手示意。</p>

穆云垂向下挥手还礼。</p>

姚文意身旁的中年文士，捻捻自己的山羊胡：“那就是穆七王子？”</p>

“是的，老师。”</p>

“听说你对他很是照顾啊。”那文士谈笑的语气有些揶揄。</p>

姚小侯爷却不敢有丝毫不满，恭敬答道：“毕竟也是一方王侯子嗣，不能当寻常俘虏对待。”</p>

“听说你们兄弟两个，前些天你天天上门，这两天是修武天天去叨扰。私交也不错啊。”</p>

姚文意没有丝毫作伪隐瞒，在自己的老师面前一股脑地道出：“毕竟是燕王子嗣，梁燕二国既然谁也奈何不得谁，有一份私谊在，日后说不定有用呢。”</p>

那文士笑道：“你是这么想，他呢？难道会与俘虏他的人产生私谊吗？”</p>

姚文意低头认错：“是我孟浪了。”</p>

那文士拍拍他的肩：“看见他就好像看见自己了吧。”</p>

姚文意笑笑：“哪有那么多弯弯绕绕的心思，就是，欣赏吧。”</p>

文士：“听说你们俩前些天还吵了一架。”</p>

姚文意无奈：“老师，你怎么这么多听说啊。”还是接茬道：“我与阶下囚有什么吵的，只是有些失望吧，我以为是个英雄少年，结果妇人之仁啊。”</p>

那文士不知是听到了满意的答案还是为这个回答感到可笑，哈哈大笑，再度用力拍怕姚文意的肩膀：“你究竟是失望还是得偿所望呢？他不喜好杀人，难道我们的姚小侯爷就是噬杀之辈吗？你们都是大权在握，很多人的生死就在你们一念之间。但你们终究是未及弱冠的年纪，人性的善良是必不可免的。”</p>

“他做了你想做而不敢做的，你是不会用一个汉人少年的姓名换三座军镇的，舍得也只是想想而永远不会做。他却做到了，且不说此事成不成，穆云垂卖国求生的名头会在天下传遍。这种委屈，你更是忍受不了。”</p>

“你们二人在做人与权谋争夺的两边矛盾挣扎，选了不同的出路。你不后悔，但是你羡慕啊。”</p>

“听起来很迷惑茫然对吧？但是穆云景看得透啊，你们的出身早就无法改变了，但是你们要做什么是可以改变的。穆云景做了自己，你还是在做姚小侯爷。”</p>

姚文意默然不语，片刻后抬起头笑笑：“老师，我父知道您跟我讲这些，又要骂你误人子弟，坏我前途了。”</p>

那文士翻了个白眼：“大老粗除了打打杀杀还懂个屁！”言罢撇下姚文意自顾自背起双手向城门走去：“不做小侯爷是救不了任何人的，做小侯爷就注定要血雨腥风的。穆云垂是穆云垂，你是你，他做他那么多年，你做你这么多年。学他作甚，何必学他。”</p>

文士搔搔花白的头发，嘀咕道：“又唠叨了。”</p>

姚文意恭恭敬敬执弟子礼：“弟子受教。”</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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