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回 碧水宫（1/2）

韩夜闻言，略为收紧了眉头，眉头却又稍稍舒展，看向薛燕道：“所以说，蛇都跑到杭州去了？”</p>

薛燕道：“是啊，天天不是急着要新鲜蛇胆治肺热嘛，我们去碧水宫调查一下情况，如果当天能解决的话，就解决了再回来给天天治病。”</p>

“如果当天不能解决，就我俩先取了蛇胆回来一趟，再带呆瓜妹和小神仙一起过去解决……你觉得怎么样？”</p>

“好。”韩夜赞同薛燕的想法，转向玉儿道：“玉儿稍候，我和内子说一声，就带你和燕儿去杭州。”</p>

于是，韩夜就把杭州有蛇取胆的事情和司徒云梦说了，但没有提到摩呼罗迦和素素父母失踪的事。</p>

而司徒云梦听说韩夜和薛燕一起去，反而是放心的，只担心他路上弄得薛燕不开心，叮嘱他斗嘴要有分寸。</p>

待彼此亲吻告别过后，韩夜终于带着薛燕和玉儿来到院子里。</p>

他将腰间的灵鹫羽匕朝天上一扔，灵鹫羽匕化为一只三丈来长、威风凛凛的银雕。</p>

银雕振翅，雄风满堂。</p>

“主人，去哪？”银雕眼中红芒绽放问道。</p>

“杭州，碧水宫。”</p>

韩夜思绪万千，望了一眼风起云涌的天空，终于启程。</p>

随着银雕一声仰天长啸，扶摇直上，雕背上的韩夜、薛燕和玉儿乘风而起，两旁流云飞逝，玉儿一阵欢呼。</p>

“玉儿姐！”薛燕双手环于胸前，一脸嫌弃地道：“你好歹也是碧水宫副宫主，别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好吗？弄得我都不好意思说我是碧水宫女侠了！”</p>

玉儿俯瞰云朵下的山川湖泊、大好河山，难掩心中快意，对薛燕道：“燕儿妹妹，因为我没你活得这么精彩啊！短短三年，你们日子过得滋润了，家业也有了，坐骑也有了，眼界也开阔了……什么时候也带姐妹们玩玩呗。”</p>

“改天改天！”薛燕甩了甩手，微微皱眉道：“我干儿子天天最近老咳嗽，等把他肺热治好了，我再和你们约时间出去玩啦。”</p>

“这么忙啊？”玉儿从怀里掏出一包瓜子，嘴巴不歇气地嗑了起来，调侃道：“你这做干娘的，比他亲娘还上心呢，跟着某些人都这么多年啦，某些人难道没想法的吗？”</p>

玉儿说着瞟了一眼盘坐在二女之前、沉思不语的韩夜。</p>

薛燕接话道：“哎呀！我不是跟着某些人啦！说了多少回了？！我一直都是自由自在啊，跟不跟谁是我自己决定的！我没叫他有这个想法！”</p>

玉儿听着听着，反而大为不悦，直言不讳地问韩夜道：“喂，蜀山韩大侠，你自己没想法的？把我燕儿妹妹就这么吊着？！”</p>

韩夜无从辩驳，继续望着天边云海，薛燕却急忙替韩夜解围道：“他吊着我？别开玩笑好不好啊？你看他那呆头呆脑的样子，不知道多笨，有什么能耐吊着姑奶奶？我是看他好欺负，每次斗嘴都气急败坏斗不过我，和他一起挺乐呵的……”</p>

“有事没事我一个人出去逛，回来还有个窝，有人关心，衣食无忧，不就是我最想追求的生活？”</p>

“真心话？”玉儿闻言，又嗑起了瓜子，认真地看着薛燕道：“受委屈了要和姐妹们说啊，别一个人扛着。”</p>

“噗！”薛燕差点没笑喷，用近乎不可思议的语气道：“我受委屈？你们见过薛女侠能受谁的委屈？我一巴掌呼过去！屁股都给他打烂了你信不信？”</p>

玉儿听薛燕这么说，才放下心来，又磕了几颗瓜子，顺手把瓜子壳往旁一扔，瓜子壳被银雕掀起的风暴吹到后下方的云层中。</p>

韩夜见状皱了皱眉头，对玉儿道：“玉儿，乘雕就好好乘雕，别往下面乱扔东西，影响环境。”</p>

“嘿！”玉儿一手叉腰一手指着韩夜道：“我没说你了，你倒说起我来了！几个瓜子壳，还能把下头的人脑瓜子给砸开花不成？”</p>

韩夜冷声道：“坐我的雕就要守我的规矩，不然你就下去，我和燕儿先去碧水宫，你两条腿赶过去吧。”</p>

玉儿气鼓鼓地道：“你！你是不是对我刚才说你，你怀恨在心啊！故意找茬是吧？”</p>

韩夜对玉儿所言不予理睬，薛燕则挽着玉儿的手笑嘻嘻地说：“他一向是这个鬼样子，有时候就是冷言冷语，你又不是不知道。”</p>

接着就话锋一转，道：“话说回来，瓜子壳虽然砸不死人，但万一哪个笨家伙打哈欠，瓜子飞到他喉咙里给卡住了，把他涨成个猪肝脸也不好嘛，你说是不是？”</p>

玉儿被薛燕逗笑了，也成功被薛燕带跑了话题。</p>

二女本来都是嘴巴不停的主儿，一边嗑瓜子一边聊天，从三皇五帝聊到春秋战国，从人间大地聊到阴间十殿，只是瓜子壳到底还是被玉儿拿了个丝囊装了起来，没有再往下头扔。</p>

银雕飞得极快，二女聊着聊着，不到半个时辰，大家就到了杭州地界。</p>

杭州曾是前朝都城，繁华程度前所未有。</p>

在改朝换代期间，杭州城曾经历了一段萧条时期。</p>

南北统一后，由于当朝皇帝重视对汉人的统治，并未对江南的社会经济造成巨大破坏，因此作为江南中心城市之一的杭州，虽不再是都城，却仍然是仅次于国都的经济中心、军事重镇。</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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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口百万，繁荣兴盛，十大方衢，市场广阔。</p>

砖石铺砌，水渠错综，高楼环绕，店铺俨然。</p>

百十里街道整齐宽广，万千余楼阁参差延绵。</p>

可现在，它却成了被亿万蛇类吞噬的地狱。</p>

城外方圆百里之地，聚集了五颜六色的毒蛇，漫山遍野，密密麻麻，将整座杭州城围了个水泄不通。</p>

再看城内，城门大开，城郭上爬满了竹叶青，街道中游满了土蝮蛇，楼阁间挂满了烙铁头，西湖里漂满了白线蛇。</p>

杭州城镇守的三万军士依然在与一些四脚蛇怪交战，老百姓却统统躲到了住所里闭门不出。</p>

此情此景，连一向大大咧咧的玉儿也忍不住细眉紧锁，惊道：“糟糕！我才离开不到三天时间，怎么成这样了！”</p>

说着，向一旁的薛燕解释道：“燕儿妹妹，梨花姐让我来找你们的时候，这些蛇大多数还被堵在城外边，也没现在这么多，这才没多久，蛇就能自己开城门了？”</p>

韩夜令银雕低飞至离地百来丈高，指着街道上的四脚蛇怪提醒道：“不，我们收到的消息是，妖界也有不少蛇精蛇妖失踪了，恐怕也被召唤或吸引到了这里，你看那四脚蛇怪，明显不是一般的蛇。”</p>

薛燕双手环于胸前赞同道：“没错，看来都是那个摸河螺虾搞的鬼”</p>

“是摩呼罗迦。”韩夜纠正道。</p>

“谁在乎记这些稀奇古怪的名字？”薛燕纤眉一扬，忽听下方传来女人的呼救声，她定眼一看，有户人家的房顶上已爬满了白锦蛇，远远看去仿佛一堆蛆虫，十分恶心。</p>

此时此刻，这些白锦蛇正如同白色波浪一般涌向屋顶一位年过四旬的妇人，妇人绝望无助、瑟瑟发抖。</p>

薛燕无暇再与韩夜搭话，手里翻出四枚泛着五彩光华的绣花针，朝着离妇人最近那几条蛇射出飞针。</p>

但听嗖嗖嗖数十声响起，妇人四周两丈内的白蛇相继中针，纷纷扑腾翻滚，片刻之后蛇血涌出、染满屋顶。</p>

玉儿略为数了数，大概死了几十条蛇，她惊呆地看了一眼薛燕，忍不住道：“哇！燕儿妹妹，你这……用的还是本门功夫吗？”</p>

“是啊。”薛燕一边说着，又朝下方扔出一个五彩绚烂的千叶刃。</p>

单个千叶刃旋转数圈之后，砰然一声，分成十个千叶刃，而后十个千叶刃又同时爆开，遮空蔽日、漫天花雨，数以万计的利刃如雨水般朝着下方三十丈区域飞去，眨眼间，上万条白蛇就死于非命，但却没有一片利刃伤到了那妇人。</p>

玉儿已经惊讶得说不出话来了，她虽见过前任宫主冯茹和现任宫主梨花使暗器，但不管怎么用，四根绣花针射中几十个目标、一个千叶刃爆出上万片飞刃，如果不是变法术，那是绝不可能实现的！</p>

但偏偏，薛燕就轻描淡写地实现了，乃至于玉儿怀疑自己到底会不会碧水宫功夫？</p>

这二十多年练的是不是假功夫？</p>

救下一人，薛燕内心惬意得很，冲屋顶那四旬妇人挥了挥手，大声喊道：“洛阳薛女侠回碧水宫啦！不谢！！”</p>

内力浑厚，声音洪亮，响彻了整个杭州城。</p>

四旬妇人在绝望之际得薛燕救助，抬头望向那在阳光下熠熠生辉的银雕，只道是天神下凡，不由得跪在屋顶连连拜谢。</p>

“赶紧回屋里去吧！”薛燕对妇人道：“屋顶上危险，别摔着了。”</p>

妇人闻言一愣，这才爬下屋顶，回到房里。</p>

玉儿瞠目结舌了许久，终于转头又问：“燕儿妹妹，你这几年到底经历了什么啊？上次在蜀山顶你还只是一把剑，现在，十个梨花姐恐怕也不是你对手了啊！”</p>

说着又补充了一句道：“不！一百个梨花姐也未必能赢！你成仙了啊？！”</p>

“哎呀！玉儿姐你就是少见多怪！我跟着呆瓜和小梦梦把六界都游了一遍，稍微长点本事很正常啦！”</p>

薛燕虽然是这么说，其实她心里很清楚了，自从司徒云梦放弃一切把最后灵力送给她后，她的身体就发生了微妙的变化，不但是暗器射出去时莫名其妙会增加数量或者变大，水寒功内力也超越了凡人乃至于地仙的范畴，即便是碧玉堂广寒散人现在也不敢和她对掌了。</p>

在成为魔剑之前，没有青鸾斗伞作为武器，薛燕最多和普通山精水怪一较长短，到今天，仙派掌门她也可以不放在眼里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