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四十一章 理想放逐（1/2）

幸福的光芒骤然升起。</p>

无形而玄奥的波动像是泼在地上的水花一样，以莲台的形状层层叠叠的绽放，缓缓垂落。</p>

在罗兰幽邃的视线中，如同阳炎一般摇曳的魔力好似凝滞了一般。</p>

这不是因为他操纵了时间，而是魔神们不加任何收敛的力量让世界也为之扭曲了。</p>

来自魔神们迅捷而汹涌的攻势比之前耀眼了千百倍不止。</p>

虽然有着在精神和力量的境界上都有着会让人想要嘲笑的缺陷，但仅以破坏力而论，魔神们的纯粹与强大是毋庸置疑的。</p>

就算压缩了自己，他们之于世界，也只不过是在覆盖着冻雪的薄冰上加上了一双雪地靴而已。</p>

只要不顾一切的践踏，冰层依然会产生裂纹。</p>

这也正是魔神们有恃无恐的根本原因。</p>

不过，正如罗兰所言，对于现在的他，这种手段已经过期了。</p>

看着逼近自己的庞大的千钧之力，罗兰连眼皮都没抬一下。</p>

在无声的扩散开来的波动中，让世界都为之晃动的攻击就这样轻描淡写的消失了。</p>

而且与之前像是触碰到空气墙一样，有外表没威力的状态不同，这回魔神们的攻击，更像是往大海深处倾倒了一瓶水。</p>

虽然掀起了波澜，但对于世界本身却不值一提。</p>

魔神们已经尽可能的高估罗兰的力量，但还是无法理解现在的状况。</p>

“这是……”</p>

努阿达露出了惘然的表情。</p>

罗兰能解决这些麻烦不奇怪，但用的手段却让他陷入了无法理解的困惑中。</p>

如果是对方用自己的身躯作为载体来使用手段，就算无法理解，他也不会感到惊讶。</p>

但刚刚的手段明显是以世界作为载体。</p>

可为什么世界没有破碎？</p>

虽然世界的质量在其他世界中可能是天地同寿之类的大招，但对于魔神而言，连称手的兵器都算不上。</p>

所以就算使用武器，他们也是用道路相关的灵装，因为如果不这样做，仅仅是后坐力就会让世界破碎。</p>

但虽然不解，努阿达也没有将这个疑问列入自己的思考顺位中。</p>

因为比起分析原因，就在后头等着的毁灭显然更为重要。</p>

“噗通——”</p>

好似鼓点般的心跳声响了起来。</p>

急促，沉重，却又带着不可思议的生命力。</p>

犹如在手术中胸腔被切开时，心脏因为内外温差的刺激，正在拼命搏动一样。</p>

“被吃掉了……”</p>

娘娘蓦然的瞪大了眼睛，她连心痛自己精心收集的宝贝在以惊人的速度消失这件事都顾不上，用深色的瞳孔凝视着站在原地的罗兰。</p>

在对方的手中，直面了那将她们的攻击全部吞噬的烟雾镜，正一点一滴的消失着。</p>

虽然姿态反转后的她也有着吸血鬼一样的姿态，但被吸血的对象最坏的情况也就是变成干尸而已。</p>

这和眼前烟雾镜那种只剩下外侧的一层，像是特摄剧皮套一样的姿态有着根本性的区别。</p>

难怪罗兰之前明明瞬杀了克苏鲁的魔神，却没有直接秒杀烟雾镜。</p>

之前她还以为对方在适应完全公式解答者的境界，结果原来是为了把剩余魔神的力量据为己有吗？</p>

“不是喔。”</p>

一个柔和的声音，打断了娘娘几乎为之短路的可怕思绪。</p>

尽管已经相隔了数个星系，但罗兰开口时的态度和声音，仿佛她就在自己眼前一样。</p>

“能理解到世界是属于我的东西，世界之内的魔神自然也是我的财产这点值得赞扬。”</p>

“不过，你对我的误会是不是太深了一点？思路是对的，但结果全错了。”</p>

“杀戮只是手段，而不是目的，就算没走上正道，魔神也是魔神，只要能够予以名为救赎的锁链，哪怕是无法理喻的狂犬也会变成得力的工具。”</p>

这么赞叹着，罗兰眼眸微闪，将手中的烟雾镜当成被吸干的牛奶盒一样直接压扁。</p>

“新天地。”</p>

他轻声说道。</p>

“我给与你们的，只是用这你们梦寐以求的理想构成的囚笼罢了。”</p>

在话语落下的同时，像是玻璃碎裂时的清脆声音响了起来。</p>

娘娘蓦然的看着自己的身躯，突然发现，不知何时密密麻麻的裂纹已经蔓延到了她的肌肤上。</p>

在另一个方向的努阿达的气息也变得颓然起来，最先离开的奈芙蒂丝也逐渐失去了感知。</p>

显然，罗兰这任由魔神们逃窜，却不动如山的淡定表情并不是装腔作势。</p>

将不同魔神组成的公式与参数都牢记于心的他，对他们的了解程度甚至更胜于他们本人。</p>

就像是被预设好的闹钟一样，裂纹蔓延的速度不多不少，正好比娘娘思维到力量的联系要快上微小的一瞬。</p>

一开始先是手掌。</p>

接着是单薄的肌肤，手臂，大腿。</p>

到最后，就连躯干和旗袍都没有放过，全部消失不见。</p>

到最后，这些超越了人类，成就仙人，战神之名的魔神，虽然空有反抗的意志与力量，却依然只能坐视着自己被放逐的过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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宛如受到捕蚊灯诱惑，受到食虫食物芳香而滑落深渊的飞虫一样。</p>

“原来如此，这的确是解脱呢……我……我！啊哈哈啊哈哈！好棒！”</p>

在只剩下一个头颅的时候，娘娘也终于像明白了什么一样，发出了不知道是自嘲还是欢喜的笑声。</p>

她的脸颊露出了兴奋的潮红，即便已经失去了喉咙，脑袋也正在一点点变成光粒。</p>

可少女还是张开无唇之唇，用仅剩的意识残渣幸福的呻吟着。</p>

“——这就是新天地！”</p>

联想到烟雾镜那一点点消失的姿态，以及自己身体碎裂时没有任何痛楚，与那几乎是在自发屈服的频率，娘娘已经完全理解了罗兰话语中的含义。</p>

她那消失在某个遥远地方的躯体，已经将感触全部传到了她的身体里。</p>

不存在任何疑虑，困惑，与慌乱。</p>

少女脑中能接收到的，只有安详，希望与欣喜。</p>

这是——能够容纳魔神们自由翱翔的领域。</p>

所谓的世界，是一条单线的时间轴。</p>

如果将组成世界与平行世界的时间轴全部抽出来，就会发现这个概念本质上是如同橡皮筋一样，可以伸缩的对象。</p>

魔神们的无限突破不了世界的壁垒就是这一结论的最好证明。</p>

而所谓的现世与相位，对于这条名为时间轴的橡皮筋而言，其实有不少浪费的地方。</p>

幻想杀手这种魔神也无法复刻的基准点既然能够存在，它的对立面的可能性自然也不是空穴来风。</p>

——。</p>

如果能够以正确的方式将其拉长，套入现世的模板，就可以创造出等同于世界的另一个领域。</p>

虽然无法干涉到现世，却可以让魔神们自由使用力量，不用随时随地都要小心翼翼，即使破坏掉也会在固定的时间将一切恢复原样。</p>

所有的模板都会随着现世的变化定时更新。</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