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你不是一个人（1/2）

自诸天万界诞生起，在诸神王庭的遗迹被挖掘出来之前，几乎每一个时代都会涌现五花八门的有关生命起源的传说。

蛮夷时期，某一颗不起眼的星球上，刚刚直立不久的人们还在热衷于研究如何利用火焰去创造光亮温暖的生活，灵素尚未被人类感知和利用，在那时，就有祭祀称世间万物都是未知的灵所创造的，曾经统一了蛮夷时代某片大陆的纳痧一族最先对此做出了推断，其一族大祭司称——“世之生灵，无论动静，巧然之存于自然也？一切皆如其善者也。”

荒古时期，人类第一次以火焰成功炼出了铁块，时代步入铁与火的热潮中，之后的万年，人类忙碌于用那黑色的硬块造就属于人类的国度，而生命的起源似乎已经不重要了。直到万年后，人类终于抬头，将目光投向了星空。以詹斯·贾德为首的外来论学派认为宇宙才是人类诞生的摇篮，那也是人类第一次试图了解星空。

而后宇宙论、物质论、生物组学论、降临论、海洋论、冰川融化论等等学说在洋洋洒洒的文字中以生命起源为主题争论了千百年，而伴随着人类科技的进步，那早已埋于废墟之下的真相，向着人类靠近了。

亘古时期，随着一声“点火”响起，人类终于迈出了踏向星空的一步，变故，自此而始。自第一位人类踏入星空起，而后数百年间，随着宇宙的探索愈发深入，终于在距今九百亿年前，人类在遥远的另一片星系中，在那荒废的大地之上，见证了神明遗迹的重现。

虽然曾经象征着世间顶点和万物起源的恢宏建筑早已倒伏在尘土之下，但在那一处处废墟残骸之下，还留有神灵的意志，镌刻着起源的咒文。而远道而来的客人们，在见到那些神秘的咒文的第一时间，就向其伸出了探索的爪臂。

那一刻，漫天卷起的灵素将探索者们的躯体吞噬殆尽，神明的意志再度睁开了眼睛，而后，自荒芜大地之上，一道道清光直奔星空而去，那笼罩寰宇的无尽黑暗终于散去，而那一颗小小星球上的人们此时还不知晓，那争论了千万年的生命起源，自这一刻起，有了唯一的答案。

此后的亿年间，携带了神明意志的二十道本源灵素驶过了寰宇的每一片土地，将真实的历史刻入万界万世人们的灵魂之中，编织出了诸天万界最初的轮廓，直到那二十道灵素完成使命，将自己藏匿在这寰宇的某处，再无动静。

再往后，当初唤醒神明意志的探索者们以灵魂的状态回到了那小小的星球上，然而这并未给家乡的土地带来新的未来，当携带着神灵意志的远航者们带着这暴戾无比的力量嗅到故土的清香时，毁灭，随之降临。

劫虐、暴力、欺诈、情欲、贪妄！一切的罪孽在芬芳之后将那小小的星球于不过百年间吞噬殆尽。最后，最初的探索者们献出本已无尽的生命，向那无垠的星空祈求救赎，那充斥着悲切与哀鸣的恳求，那嚼碎了牙齿、磕碎了头颅的祈祷，终于换来了一缕灵光，那一刻，灵域降临了。

最终，智慧的灵域回应了探索者们的愿望。

星球上的人们退回了，从那生命的最初开始，从头再来，而带来罪孽的远航者们将自己的灵魂深埋于土地之下，化为了稳固这片初生大地的根底，誓要护得这泱泱大地永世安宁。

【倘若能从头再来，再也不要看向那充满了罪孽的星空了。】

自这一日起，这颗小小的星球在灵域的作用下逐渐的扩张、迁移，直到数百亿年前的某日，一只蜥蜴站起身来，以手爪指向烈日，那一刻，诸天万界第三界域【森然大地】，就此诞生了！

“真是充满悲切却又感人肺腑的故事啊！”

窦岳潭此时躲在一处森林之外的一个草垛后面，一边喝着奶酒，一边对着刚刚向自己讲述了这【森然】起源故事的熊人兄赞叹着。

这又是怎么回事呢？时间回到一小时前，窦岳潭被凡清明扔进光圈后，并没有遇到烦哥嘴里所说的纠察空间，在经过一段时间的飘荡后，他来到了一堵切分了天地的空气墙之前，他站在空气墙的这一头，身后是茫茫寰宇，而那一头，是一个一眼看去全是森林草木、花鸟虫兽的世界。

窦岳潭本来寻思自己是不是来错地方了，正准备回头，突然一个踉跄就向着那空气墙栽了过去，然而令他感到惊奇的是，这空气墙并没有拦住他，因此，他直接栽进了那一片生机盎然的世界里。

进入这世界后，还不等他呼吸一口大自然的新鲜空气，一道荡及眼中所见所有景象的气浪自远处的高塔袭来，顷刻间抵达他的身前，然后就将他掀飞了出去。

落地后他就昏过去了，等他醒来时，就发现自己来到了这个草垛边上，身边则是一只正在努力掏空一个装着蜂蜜的瓶子的，熊

熊人兄一爪子拍向脑门，叹道：“唉，窦兄弟，你是没有抓住重点啊。【森然】是诸天之中唯一一个没有人类居住，同时也不存在那些科技的界域，这里是最原始的自然，自当年守护者们向灵域祈祷后，这片土地就厌恶一切人类和科技。”

窦岳潭愣了下，又喝了一口香喷喷的奶酒，说道：“所以？”

熊人兄指着身后很远处那座以沙石堆砌的高塔，无奈地说道：“看到了吗？那里是【森然】界域监管巡查司的总部，俺们这里的巡查司有些不太一样，别的界域的巡查司都是逮捕罪犯或者入侵者，而俺们这里逮的都是未经允许擅自入境的人，听明白了吗？逮的是人。”

然后它突然凑上前！一爪子指到窦岳潭的鼻子上！说道：“而你，是自森然诞生开始，为数不多的通过虚空穿梭来到这里的人类。就在你强行穿过守护者设立的禁制时，那边的高塔就已经发出警告了。”

窦岳潭赶紧偏头，一口奶酒喷出，怪异地看向熊人兄，问道：“意思就是，来逮我了？不是，我也没犯事儿啊！”

熊人兄摇摇头，说道：“这是历史遗留因素，祖辈的意志对于俺们这些后辈多少都有影响，而能够进入巡查司的家伙，无一不是受祖辈意志影响深刻的，尤其是司长金大蛋，它对人类的厌恶程度可是到了极点的。”

窦岳潭愣住了，倒不是因为局势严重：“我问个问题，你们这里的人取名字都这么不负责吗？”

熊人兄也愣了，疑惑道：“怎么了，司长这名字多符合它的出身，要知道，司长作为一只恐鸟，那可是在金光沐浴中破壳而出的，俺这名字就不好，因为出生时在泥潭里滚了两圈，我妈就叫我大埋汰。”

窦岳潭嘴角抽抽，问道：“所以你想叫啥？”

大埋汰一爪子拍向胸脯，大声说道：“那当然是树大壮！那可是当年带领俺们熊人族干翻了恐爪族的英雄的名字！”

然后又一脸委屈的说道：“可是俺妈不让俺改这名，它说俺不行，族里的其它兄弟姐妹也都笑话俺。”

窦岳潭脸上已经看不出表情了，他对着大埋汰认真的说道：“行，以后我就叫你大壮，甭管别人说啥，你妈总不能管到我。”

大埋汰的眼睛一下子就亮了，一爪子抓住窦师兄的胳膊，叫道：“真的吗！窦兄！以后你就是俺大埋汰不对！你就是俺大壮异父异母的亲兄弟！”

窦师兄“嘶”的一声吸了一口冷气，然后满是震惊地看向自己的肩膀，刚刚大埋汰那一下，直接给他这洲际导弹都不一定轰得烂的身体干脱臼了！

心里想着：“我滴龟龟，这界域里的人都是这水平吗？从小都受的什么教育？”

这时，身后传来了阵阵风被撕裂的声音，窦岳潭回头看了一眼，有一队身着铠甲的鸥鸟正向着他俩飞来。

窦岳潭好奇地打量道：“那是啥？漫画里出现过的那种邮差吗？”

大埋汰大叫不好：“坏了！司长麾下的界域卫队亲自杀过来了！窦兄你快跑！这附近有个传送法阵，可以帮你到达反抗派的根据地！俺帮你拦一会儿！要是落到它们手里，你就死定了！”

“反抗派？”

“来不及解释了！快跑！”

窦岳潭赶紧起身准备溜，看着大埋汰那一副誓要与界域卫队拼死相搏的样子，着急的说道：“大壮，你跟我一起溜啊！你留着干嘛呢？”

大埋汰冷哼一声，站起身来摩拳擦掌，大声说道：“哼！俺熊人族自古就没有逃跑一说！既然兄弟决定保你，那就绝不可能后退！而且不就是几个卫队小兵吗！还轮不到它们跟俺放肆！先祖护俺！”

大埋汰似乎释放了一种秘术，它的身躯开始变大，窦岳潭还隐约看到它的身后出现了一个极其壮硕的巨熊虚影，接着，它怒吼一声，一道震慑山林的咆哮响彻这片大地，就在那几只恐鸟即将抵达时，大埋汰躬身一跃，握爪蓄力，随后一爪击出！一道肉眼可见携带了无比庞大威压的爪痕直奔护卫队而去！

窦岳潭估计了一下，这一爪子放地球上高低得再分一块大陆出来。

护卫队众鸟见状，纷纷张嘴鸣叫，一道道附有极强威压的声波便同那爪击径直碰撞上！随后，伴随着轰鸣声和冲击带来的爆炸声，一道铺天盖地的气浪将愣在原地的窦岳潭直接冲飞了出去！

窦师兄不禁大骂道：“草（一种植物）！又来是吧！”

天际之上，化身为远古巨熊的大埋汰已经跟护卫队拼杀了起来，而窦岳潭一路飞向了森林深处，这一刻，窦岳潭第一次认识到了自己的弱小，哪怕在地球上面对十几个褚阮明的克隆体围攻的时候他都未曾有过如此感受。

但并未沮丧，窦岳潭甚至有点兴奋，告别故土来到这诸天万界，他可不是来旅行的，来都来了，不闯出点名头他都不好意思回去见他爹。

“嘿，等我能够跟大壮对上几巴掌的时候，也就算小有实力了吧，就先以这个为目标吧，哈哈哈哈哈！”

窦岳潭飞在森林里一路横冲直撞，而且他还发现，这森然界域的林木也不像地球上那样的脆弱，这一路上他撞过来，甚至连一块树皮都没能蹭掉，这可比无名岛上的还要强劲儿！

“真不愧是在完全自然的条件下吸收了百亿年灵素造就的世界啊，感觉这里会比那些城里有趣得多啊！”

最后，在飞越了茫茫森林后，窦岳潭一头扎进了一片灌木丛中，那尖刺肆意生长的草堆子里现在到处都是窦岳潭的血液，出于一个常年做生物标记的博士的考量，窦岳潭还是没管这些血迹。

“啧，气味应该是没法掩盖的，在这样一个自然属性拉满的界域里，想逃避追猎还是太没道理了，还是先去找找大壮说的传送口吧。”

窦岳潭站起来，从余佅赠送的万用背包里掏出了一团微缩的小白，这是褚愿在众人出发前分给大家的，考虑到离得远了或许会没用，所以褚愿给每个人都准备了至少十次伤病补给的量。

其中窦岳潭是双倍，因为褚愿认为窦师兄一定会到那种充满野性气息的界域去，窦岳潭看着手上的小白，不由得一笑：“哈，还真被愿子说中了，也不知道他们现在怎么样了，我估摸着我应该是第一个用上的人了吧。”

治疗完毕后，窦岳潭四处观察了一下，又向前慢慢走去，小心翼翼地防着巡查司的追捕。

不过周围除了花草和参天大树外什么都没有，就连蔚蓝无云的天空都被那一抹抹翠绿染得透着清新爽快。

就在前行了没多久，灌木丛的另一头林子里突然传来了一些[欻欻]的声音，不知是风吹木叶的声音，亦或是

窦师兄小心翼翼地从灌木丛里探了个头出去，然后迎面对上了一颗硕大的，恐龙头。

“哦哟，恐龙，还是霸王龙诶，嗯？霸王龙？！！”

“人类？！！”

这一瞬间，一人一龙极有默契地向各自的身后退去，窦岳潭躲到了一颗参天大树的后面，满脑子的疑惑：“不是为什么会有恐龙啊？等等等等不对不对，如果恐龙也是地球上的觉醒者，那么地球早就升变了啊？不不不，说不定是本地居民。”

窦岳潭想到这里，又悄悄地看向后面，然后又迎面对上了，那颗恐龙头，一人一龙就这么对视了几秒。

就在那霸王龙即将惊得叫起来时，窦岳潭伸出了一只手抵在它的大嘴上，说道：“这位龙兄，咱们坐下来好好聊聊。虽然我现在正在被巡查司追捕，但我没有恶意，而且，从各种角度来说，我也不是你的对手，如何？”

那看着在霸气中透着点憨的霸王龙眨了眨眼，打量了一下窦岳潭，随即点点大头，窦师兄松了一口气，放开了手，然后就听那霸王龙问道：“你这人类，身体底子倒是不错，但实力这么差劲，是如何能闯到这里来的？”

窦岳潭尴尬一笑：“意外，可以说，全是意外。”

谁知那霸王龙摇了摇头，说道：“凭借意外可没法穿过守护者的禁制，那么人类，你为何要来此？”

窦岳潭很想吐槽为什么这霸王龙说话文绉绉的，但他还是把来到森然后的经历跟它说了一遍。

霸王龙闻言，说道：“原来如此，你是在躲避巡查司，那么，跟我来吧，大埋汰既然保了你，我就相信你。”

窦岳潭一愣，这么巧吗？赶紧问道：“你这意思是？”